【哈德】德拉科·马尔福最想杀死的人是自己（上）
分上中下三篇，此为上
ooc致歉
什么季节适合埋葬自己？什么季节适合走的悄无声息？
是倒在神锋无影下血流成河，还是收到一个阿瓦达索命干脆利落的了结？
德拉科·马尔福躺在树下，他想不通，暖融融的阳光照射着他的脸，却未让他觉得生出半分暖意，反而是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伸出手指遮挡，又试着捕捉着光芒，而稀碎的光穿过他的手掌洒落在他脸上时，无一不在说着“我是自由的。”
真羡慕啊。
他翻了个身，躺在阴影里枕着手臂，垂着眼帘看着草地。
对正常人来说隐隐约约的黑眼圈难以分辨的黑眼圈在他白的可怕的皮肤下显得尤为突出，德拉科闭上眼睛。
睡吧——睡一觉吧！也许起来就死了！也许就可以逃避了！又像一个懦夫一样！
他不甘心什么都不做，但又害怕什么都做了，父母还需要自己，而他却想着逃避现实，害怕就这样死亡让父母遭受灾难，心底又隐隐约约期待着谁来杀死他。
有一千种死法可以让他死去，无论痛苦与否。
但德拉科怕疼。
可是有时候心底却比肉体还疼，那种摸不着，治不好的感觉……
神锋无影……
他细长白皙如玉笋般的手指在草地上试图拼写出这个单词，德拉科满意的撑起身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又很快泄气的松手让自己摔回草地上。
闭上眼睛，想哭，但是不能哭，有点丢脸。
嗯……也许最适合死去的季节是冬季，雪会把他埋了，而且没有人会知道，大家会惊讶于他的失踪，但是很快一切又会尘埃落定。
那他又该怎么杀死邓布利多？还是杀了他自己快些！
那无用的挂坠，那无用的诅咒，不是无能为力……德拉科心虚又不安的眨了眨眼睛，他就是无能为力，等个机会就好……对，等个机会就好。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哈利站在远处欲言又止了很久，桃金娘和他说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无需桃金娘说，当他知道神锋无影是这种效果时，他就已经在后悔了。
用什么开场白让德拉科不会觉得不安，用什么话语让他觉得习以为常，还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挑衅他，挑衅他的骄傲，他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打杀死邓布利多的注意。”德拉科懒洋洋的翻身过来，他脱口而出时即后悔又解脱，这家伙一定会气急败坏的再给他一个神锋无影……为什么是他…这不重要，英雄杀死反派本来就天经地义，就像小时候一直流传的哈利波特杀死伏地魔的故事。
哈利深吸一口气，不跟他气恼什么，就一屁股坐他旁边。
“干什么？”德拉科诧异的看着他，他还以为哈利会和他大发雷霆，不过他们这么和谐的坐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恶心你。”哈利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哦，果然，德拉科翻身回去，当他没想过。
微风吹过，入秋有些凉意，德拉科缩回了腿，哈利也缓缓出声：“为什么这么做呢？”
“报复你，让你看看不和我做朋友让你看看是什么后果。”德拉科恶劣的勾起嘴角，他放松了许多，也调整了心态，让哈利恶心的跑开，让他知道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人无药可救吧！他可无法被救赎！
“这可不像你。”
又陷入了沉默，哈利突然笑出声。
“好吧，我信了。”哈利站起身来，认真的看着德拉科，甚至依样学样的站在树根上，就好像之前德拉科站在台阶上一样，“我叫波特，哈利·波……”
他伸出了手，德拉科愣神几分，很快嘲讽着回击：“在嘲讽我？哦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说拒绝？”
哈利无所谓的笑了笑：“扯平了。”
就在德拉科莫名其妙时，哈利微微一笑：“再次认真介绍，我是哈利·波特，你六年的死对头，现在决定和你做朋友，和平相处。”
德拉科不可置信的看着哈利，但很快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抹讥笑，恶劣嘲讽的笑容，只不过比先前看的那种纯粹多了一丝琢磨不透。
“不可能的，波特，你还不如恨我。”他翁动嘴唇，是熟悉的叹咏调，“要知道，贝拉特雷克斯·莱斯特兰奇——你的仇人，是我的姨妈。”
“她和你不一样！马尔福！”哈利忍着怒火再一次劝说他，他已经和和气气的和德拉科说了好几句话劝他了，要知道他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六年的死对头甚至他的仇人是他的姨妈！
德拉科那抹讥笑更甚：“我们都是一样的，贝拉姨妈，父亲也好都是食死徒！”
他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指着自己的左手，又死死的拽着那里的衣物：“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也是！马尔福一家都是，别想了，波特，我忠诚于黑魔王。”
“你真是无药可救！”哈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以为这样说对你有好处，我真觉得那时你那么难过是真的害怕和不愿意，我可以帮助你，现在看来桃金娘也好盥浴室也好，我可被骗的真惨！”
“你的红毛鼹鼠朋友难道没和你恶狠狠的侮辱我的姓氏是不诚实吗？相信我还不如相信你的泥巴种朋友！”德拉科低吼着回去，这样告诉哈利自己的姓氏是什么样的东西是他最大的限度，德拉科攥着衣袖的手越发的紧，脸色也有些苍白。
哈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头离开，德拉科倒回原地，抿了抿嘴，又不自觉的看向哈利离开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扭头回来看着草地：“最好是这样……别回头。”
草地上的蚂蚁纳闷着大晴天怎么下雨了。
哈利气不过的还是回头了，只不过德拉科没看见，而哈利却又不敢开口了。
他在哭什么，自己的话很伤人吗？难道不是他的话更加过分吗？
哈利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以德拉科的自尊心来说，还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就这样离开最好吧？
总有机会问清楚的。
哈利深深的看了一眼德拉科，他会赢得胜利的，而那位金发的小少爷……他绝不是自愿的，哪怕他很令人讨厌，他似乎成长了许多，比以前更会骗人了。
哪句真假，他是分不清楚了，可总还有点可能性吧？说实在的，哈利也不愿意德拉科就这样自我毁灭，或者说被推入深渊。
哭吧，哭吧，放松一下，以后累着呢。
……
他挥手遮住打水漂溅起的水花，轻声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德拉科。”
“叫我马尔福。”德拉科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一块漂亮的扁圆石头在他手中转动，一手揣进校袍口袋，一手弯曲关节至肩处，石头被夹在指尖随着手臂挥动射出，打了三个漂亮的漂就沉入了水底。
“你可以做的更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哈利捡起一块并不好的石头，切割咒强行给它切成了扁圆的石头。
德拉科瞥了眼石头：“何必强求？”
哈利没吱声，转动腰带着手扔出那块石头，漂起了十几个水漂，才缓缓开口：“你也可以，和我一样。”
“在靠近陆地的地方沉入水中，不上不下？”德拉科低着头嗤笑一声：“我可不想以这么粗暴的姿势来扔一块石头，犯不着。”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哈利凝视着德拉科。
德拉科摇了摇头：“无处不在，你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慌的很。”
哈利扯下领带，遮住了眼睛：“你愿意这样？”
“我会把你踹下去。”德拉科咬重着字眼凶狠的说道，“我会把你踹下黑湖淹死。”
“如果你做的到。”哈利显然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就把我踹下去，如果你想这么做，但是你不会这么干。”
德拉科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哈利，又心虚的收回目光，眨了眨眼便是那一幅厌弃的模样覆盖了刚刚那一抹复杂：“你是神秘人的猎物，我还不想死。”
“你不是已经都做好死的准备了？”哈利反问到，他摸索着朝德拉科前进几步，“伏地魔……”
“别直呼他的名字！”德拉科尖锐的声音在哈利耳边炸响开来，就像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换来的疲惫之外的一丝疯狂，“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要是想要杀死我就可以趁现在！”
“你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糟糕！”哈利略微拔高了声调，“我易怒极了，我承认我现在憋着火气和你说话，但是你自己都没感觉你愿意和我心平气和的说些什么？”
德拉科反问道：“我打的过你？你想趁现在用你的神锋无影吗？”
“你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德拉科！你甚至连钻心剜骨都打不中我！你承认吧，你根本不敢杀人，你就站在边缘像是你打的水漂石子的第二漂！更何况，德拉科。”哈利扯下领带，翠绿的眸子闪烁着光芒，“你可不想杀了我，甚至说对我下手。”
“我是不敢杀了你，但是波特。”德拉科不甘示弱的向前走了几步，还硬生生的走出了漫不经心还带着些优雅的步子，只不过手上动作就不礼貌了，他揪着哈利的领子：“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认清现实。”
“那就来，别让我认为你不敢。”哈利的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德拉科的脸上又带着以前那丰富的面部色彩，“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扎比尼转头之前，你问我有没有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目光。”
“我怕别人捷足先登我的猎物，但神秘人不一样。”攥着哈利领子的手一点点收紧，挥舞拳头的时候有几分像哈利打水漂的姿势，破风声呼啸至耳边，一个巫师用近身格斗显然有些掉价，只不过那拳头停在脸前，就颓废的慢慢放下，哈利已经准备接受这一拳从此平平淡淡，也许德拉科还能站在光明阵营做些什么。
“没意思，波特。”德拉科似乎连身形都萎靡了几分，“你要是想动手你也可以试试看。”
哈利咬牙看着眼前人：“你的神志颓废到只有敷衍的自保几下？”
没救了，真是没救了，时隔一个星期哈利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冷静的可以像桃金娘说的那样在帮他些什么，一开始哈利还觉得德拉科不坏甚至是说他们之间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是现在，哈利感到了挫败和想要放弃，这是白白浪费时间的举动罢了。
为什么不愿意高傲的抬起你的头狠狠的鄙视自己，挥舞自己的拳头，哪怕不优雅也好，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德拉科背对着哈利缓步离开，踏入一个阴暗的小通道：“天色晚了，我得回休息室睡觉了。”
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哈利也只好度着步子回到灯火通明的格兰芬多休息室。
“要我说，我就不会去做这个无用功，显而易见的他无药可救。”赫敏站在门口，她瞥了眼身后，“罗恩睡下去了。”
“他是个混蛋。”这是不得不肯定的事实，但是哈利接着往下说，“但并不彻底。”
“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思考彻不彻底这件事吗？！”赫敏深呼吸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想救很多人，包括马尔福也让你起了这个心思，你想去弥补什么好让周身人死去的少一些，或者说，他们的死的遗憾就不会让你那么喘不过气。”
哈利凝视着赫敏：“你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她差点又失声尖叫起来。
“那就别阻止我。”哈利抿了抿嘴，这个决定显然是那么不负责任，他又补充说道：“让我在我能自由的时间里再劝说几句。”
赫敏的手搭上哈利肩膀：“你还不明白吗？！他是马尔福！他现在是马尔福，以后也是马尔福，他永远都是马尔福！他只要身戴这个姓氏，他就永远不可能接受这个阵营，除非我们胜利之后，而德拉科是什么人？他永远会以这个姓氏为豪，在他的数万选项中没有放弃姓氏这个选项！”
“桃金娘的话的确很触动你，可是我们没有第二个选择，我们没有德拉科那么多种‘在黑暗中的生存之道’，向前走，我们只有向前走面对唯一的出路。”赫敏盼望着哈利能明白这番话，“我们没有时间了。”
“他会死吗？”哈利问道，他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他，德拉科·马尔福会死吗？”
“当然。”赫敏从嗓子里勉强在挤出一个，“不会。”
哈利轻轻的抓起赫敏的手从肩膀上放了下去：“你只想告诉我前半句。”
“德拉科和邓布利多只能活一个，你明白你会怎么选择。”赫敏只能这么下去最后通牒。
“我当然知道，是我动手扔出去那个咒语的，但是那一瞬间的心慌和后悔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但这并不代表我不选择邓布利多，而是让我知道选择题是多么无趣的一个题目，为什么从来只有二选一而不是二选二？这是现实，而不是一张限定卷，连纳威——哪怕是失误，他在魔药的答卷上写上了A＋B，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么做？”哈利看着自己的手，“多么不切实际和嚣张的话语，可是可能性不为0时，对我来说便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与不成功，奇迹总是会诞生的，不能因为不相信而忽视了它的存在。”
赫敏张了张嘴，她虽不想打碎哈利的志气，但是这个美好幻想是不切实际的：“奇迹总是眷顾少数人的，我们不能这么赌，况且马尔福夫妇德拉科也不会舍弃掉，你知道神秘……”
哈利打断了赫敏的话语：“称呼他伏地魔，你已经做到过了。”
“伏地魔他不会轻易放过马尔福，何况是背叛之人？”
“既然有这个选项，不妨试试看，总比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无能为力好吧？”哈利看向窗外：“天黑了。”
赫敏点了点头：“睡吧，不然天亮了就没精力了。”
评论(22)